第二十七章 应答

　　对于福尔摩斯的回答，君临并不感到意外。
　　或者说，如果他没给出那样的答案，才让人意外吧。
　　所以君临微微一笑，他看了看四周，道：“华生不在？”
　　“他没和我降临在同一个位面。”福尔摩斯回答。
　　尼古拉创造幻想生物时是混乱的，即便是同一作品里的人物，也可能出现在不同的位面，所以这并不稀奇。
　　“希望他会有好运。”君临说。
　　福尔摩斯则回答：“希望他能找到其他的福尔摩斯。”
　　君临一怔：“其他的福尔摩斯？”
　　福尔摩斯耸耸肩：“当然，不是只有我一个福尔摩斯，毕竟这本书被拍过很多版本，不是吗？”
　　君临眯起眼睛：“你是说，所有版本的福尔摩斯都会出现？”
　　福尔摩斯叹气：“当然，尼古拉的检索是同时进行的，所以创造也是同时进行的。有多少个版本的福尔摩斯影视作品，就会有多少个福尔摩斯和华生。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好，或许你会在下个位面看到两个福尔摩斯带着四个华生在一起探案……如果他们有机会遇到一起的话。”
　　君临张了张嘴巴，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　　终究只能道：“那一定会是件很有趣的事。”
　　脑子突然泛起一个画面。
　　小龙女？
　　陈钰莲版本的，李偌彤版本的，刘一菲版本的，小笼包版本的，还有……我去，好像还有贾灵版本的和岳运鹏版本的？
　　如果这些版本的小龙女凑一块儿，那会是什么样子？
　　那画面太美，君临有些不敢想象。
　　但毫无疑问，要说所有的全凑到一起或许有些难，但部分凑到一起还真有可能。
　　七八个孙悟空，六七个玉皇大帝，如来佛祖，再加一堆脾气各异的唐僧……我操！光是正版西游记就有三个唐僧，再加上大话西游，以及各种国外版的……
　　君临想想都觉得头大。
　　也许他将来会经历一些无比混乱的位面。
　　福尔摩斯已道：“我注意到你的表情，看来你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。”
　　君临道：“你知道你是什么版本的吗？”
　　君临没看过全版本的福尔摩斯，在他印象中的福尔摩斯只有两个，一个是小罗伯特唐尼的，一个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，也就是卷福的。实际上这两个版本他都没看过，只是有耳闻而已。
　　而眼前这位，显然哪个都不是。
　　“杰里米·布雷特。”福尔摩斯回答。
　　“很抱歉我不知道。”
　　“这不奇怪，我也不知道他。”
　　“那你怎么会知道是这个人的？”君临说。
　　“一个幻想生物告诉我的，至于他怎么知道的，或许你该问他。”
　　“他在哪儿？”
　　“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，对吗？你想通过我找到其他的幻想生物？”
　　“有这个意思。”
　　“那就只能让你失望了。虽然我不是无生者组织的成员，但我也不会带神之选民去猎杀同类。”
　　“从来就没有同类不能自相残杀的规定。”君临道：“恰恰相反，同类最擅长自相残杀。候选者和候选者之间会互相残杀，土著和土著也会，幻想生物也是一样。哦，我上次经历的位面里，有一位幻想生物就被另一个幻想生物杀死了。”
　　“但我不会那么做。我只是一个侦探，我会破案，但不会去带人杀戮。”
　　“那就帮我破案。”
　　“要我感兴趣的案子。”
　　“我保证，这个案子你会很有兴趣。”
　　……
　　傀巷。
　　福尔摩斯叼着烟斗站在壁画前。
　　不远处是白寡妇和君临站在不远处。
　　白寡妇唏嘘道：“如果不是你告诉我，我都不敢相信，原来大名鼎鼎的夏洛侦探竟然也是幻想生物。”
　　君临道：“他对你们没有恶意，也不是什么想搅乱位面的人。”
　　“放心吧，只要他能帮上我们，我们不会伤害他。”白寡妇已经开始懂得妥协了。
　　“希望是这样。”君临随口道，他注意到福尔摩斯已经向自己这边看了过来，知道他已经看完了，走过去道：“有什么发现吗？”
　　福尔摩斯指了指墙壁上的壁画：“如你所说，这次的事件很不寻常。”
　　“怎么说？”
　　“它是两个人画上去的。”
　　“两个人？”
　　“对。”福尔摩斯指着壁画上的几何图案道：“这是一个人画的。”
　　然后他指指另外一边的地狱壁画：“这是另一个人画的。应该是先有了这种几何图案，然后才有人跟在后面画了这个。”
　　“你确定？”
　　“如果你有注意的话，你就会看到，画这两种画用的风格和油彩都是不一样的。后画的这个人，应该不认识前面的这个人。”
　　白寡妇立刻道：“那为什么还要画？”
　　“我猜这是一种应答。”福尔摩斯道：“有一个幻想生物，看到了墙壁上的几何图案，用绘画方式做出了应答。至于为什么几何图案在先，因为他画在了左侧。我们的书写习惯是从左到右，第一个画图的人在右侧留下了足够的空间。”
　　“应答什么？”君临问。
　　“寻找同类。”
　　君临恍然大悟：“你是说，第一幅画的作者，在尝试联系其他幻想生物？”
　　“没错。而且应该就是在尝试联系无生者。”
　　君临立刻想起了安迪。
　　当初他们也是在寻找无生者。
　　“所以，这是一个尝试加入无生者组织的落单幻想生物，向其他幻想生物发出的讯号？”白寡妇问。
　　“对第一幅画的作者来说，应该是这样。但对第二幅画的作者来说，可能就未必那么简单了。”福尔摩斯回答。
　　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　　“因为无生者有自己的找寻同类的方法。”
　　君临点头：“是的，他们有特殊的沟通方法，哪怕是被困住，都能联系别人。”
　　这是当初乔舒亚做到的。
　　“每个无生者都是这样？”白寡妇问。
　　君临摇头：“那到未必，具体取决于是谁，觉醒了什么能力。但既然能在幻想生物中担负找寻同伴的职责，就毫无疑问是有着强大能力的。而且这个应答者，本身就可能是从其他位面过来的。”
　　听到这话，白寡妇心一沉。
　　也就是说，君临的话应验了——来自其他位面的幻想生物正在尝试入侵，并通过特殊的方式联系本土的幻想生物。
　　她看向福尔摩斯：“你到没有受影响？”
　　福尔摩斯耸耸肩：“我接受到过一些信息，但我把它屏蔽了。”
　　“能说一下是什么信息吗？”
　　福尔摩斯沉思了一下，点头道：“一本书……他们让我去找一本书。”